我开始相信,成长是一件不断失去的事
你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开始相信,所谓的成长意味深长
文
喵姐图
1
而今的我,住在一所小学旁,早上十点,学校广播就放起课间音乐,细弱的旋律随着空气飘入双耳,我闭着眼睛,内心怀念,只是白云苍狗,恍如隔世。
我曾经的小学,红砖砌起的学校,它很小,只有一栋教学楼,一楼低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在靠左的地方有个楼梯口,装上绿色的铁门,拾级而上,转个弯,就能到二楼,二楼从左往右,三个年级,教师比一楼敞亮一倍。大部分的时候,我倚在窗台看花坛的百年老树,它种在泥巴坪上。炎炎夏日,我们去坪下跳皮筋,小的时候,每次组队跳绳,我总是不灵活的,到了最后,总得有个行家,把“死”了的我救活。很多年以后,女生不玩皮筋了,男生也不会蹲在软软的泥巴坪上挖坑弹弹珠。我开始相信,成长是一件不断失去的事。2我的语文老师,她说话字正腔圆,写起字来永远清秀隽永。我喜欢她,以一种崇敬。她热爱朗诵,每一天,只要是语文课,我就听她读那些课本里的文章,很多年后,我忘记了很多人和事,却唯独记得朱自清的《匆匆》,老师读的声情并茂,饱满而富有张力。
“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
那时候,窗外有一大片树叶伸进窗棱,被阳光晒得发亮,清风拂过,婆娑作响,老师在课桌间踱步,头顶的风扇吱呀转动,我双手举着书,看着那些文字,额前的发丝随风飘扬。很久以后,那个场景还定在我的脑海,又如同深海的一颗明珠,在心底闪亮,虽然朗朗的书声已离我很远。我讲不出为什么,我只是明白老师曾让我懂得文字的珍贵,用心的意义。这让我现在的我笃信。自始至终,都对文字抱有敬畏,对每一个真正写字的人保持敬仰与崇拜。3那时候,班里二十来人,大部分是厂里的职工子弟,所以我们学校叫—子弟小学。男女生的数量出奇平均。记忆中,有个瘦的跟猴似的男生,他姓常,听说是小时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就得了小儿麻痹症。小学和我们一起,他说话总是吞吞吐吐,歪着脑袋,零三年爆发非典的时候,他在教室帮老师撒醋,在学校集体去接种疫苗的时候,护士针还没扎下,就开始嗷嗷大叫,流下一圈热泪。护士很尴尬,像哄婴儿一样哄着他。我不知道后来他去了哪里,有没有治好病,几年以后,工厂倒闭了,他就跟着母亲离开了那里。班里那时候还有个脑瓜不灵活的男生,他叫梁。小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脑袋很大,照理很聪明,可每当数学老师叫他回答问题,他就笔直站着抱着书眉头皱成一条蛇。弯弯曲曲横在眼睛上。他木讷,不多话,后来,跟父亲走了。
高中一次回家,听朋友说,他曾回来过,脱了胎换了骨。变高变帅,脑子也灵活了,见人会说漂亮话。是不是真聪明懂事了,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
再往后,又是好多年,也就这样,断了联系。4
我记忆中的女生,是方和娜娜最深,她们从小一起玩,长大后偶尔相聚。去年的时候,我翻QQ,才发现她们已经结婚。娜娜在前,方方在后,听说娜娜嫁给了好了三五年的男友。那时,我想起娜娜,伴着她迷一样的身世。娜娜的母亲在养她的时候已经50岁了,是个有些精神病的女人,她的父亲是个瘸子,听人说也有些精神问题。小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精神病基本上是不会有小孩的,只是觉得娜娜的家庭不太好,父母跟常人不太一样。那时候,我走过昏暗的楼梯间,抬头望见结了蛛网的白织灯,昏暗的灯光下,她就站在家门口,朝我招手。我走近她家,非常拥挤,她的父亲常年卧床,极少活动,家里的锅碗瓢盆随地而放,我用双脚走过客厅地板的夹缝,穿过窗台再拐弯才能到她的卧室。在她读六年级的时候,母亲告诉她是捡来的,并嘱咐她去找亲生父母,那后面没多久,她的父亲就在一个毫无预兆的晴日突发脑溢血离开了。我不知道对她来说成长意味着什么。娜娜很美,身材高挑,长相出众。上了初中,和旁边的混混在一起,抽烟、喝酒,打架,文身,夜不归宿,她爱过很多人,睡过很多床,她被人骂,说贱货,婊子。初二的时候,她退了学。我妈说后来她去打工,在超市做了几年,再后来我偶尔在空间会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在一起。再往后,她重拾了自己年幼的爱好,当起了街舞教练,也许她吃了很多苦,我终究还是在她的世界之外。想了想,又已经好些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5方就更少了。我只是知道她读了初中,中考的时候没考好,五年职校后,做了护士。母亲和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离了婚,母亲走了,她和父亲奶奶一起在镇上生活。方是我那时候觉得最机灵可爱的女孩,她什么都敢说。上四年级的时候,班上转来一个像流川枫一样酷男生,方就在操场上跟我们聚在一起,大大咧咧地说:我喜欢他啊!我们让她小点声,她笑的更大了,我就是喜欢啊。-方,我不知道好多年以后,你还是不是这样勇敢。6而今与我还保持联络的是欢子。这个小的时候一言不合就尖声哭闹的娇气鬼。阿丽已经结婚有了小孩,当她终于成为我朋友圈里晒宝宝刷屏的妈妈的时候,我才发现也许我们之间的鸿沟已经很深,再也说不上什么话。她嫁给了从高中恋爱就结婚的男生,可以说是第一次牵手就是一辈子的爱情。有时候我羡慕她找到一个对自己好的良人,可同时我又深深怀疑,如果我早早结婚是否就会心有羁绊,也许那样的生活平淡,理想就泡在这成年累月的时间里渐渐模糊。我还不想要那样,我还有梦。这样,我的内心就一直矛盾挣扎。可我总在想,那个夏天,她的父亲卧病在床,医院消毒水的病房,看到眼前的她憔悴瘦弱,她跟我走在阳光里,说家里现在的困难,说爸妈的辛苦,说她跟男友异地,说了很多,我不太记得。我只知道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几年之后,我想过去见她。她结婚的时候我在大理,左边苍山,右边洱海。收到她的请帖,我后来问她还请了哪些同学,她说没有,就我。我就说不出话了,觉得愧疚,又或者其他。我终究不知道要再说什么。那以后,她孩子出生,天的时候,我又去了杭州,我总在错过,我总在失去。却不知道要怎么找回。也许回过头的时候,只记得曾经两个人唱着歌在单杠上晃啊晃,操场背着书包慢慢走。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剩什么。7现在的我总会想,成年之后的自己还拥有什么。我时常一个人走在这个大的城市之中,我不觉孤单,只是失落。我想起那些记忆里渐行渐远的人,到了后来我竟连相见的机会都没有,只是道听途说谁结婚了谁恋爱了谁生小孩了谁回来了带着不认识的人闯进那个小镇。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我还会走到我家的楼上,我总在想,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又能在木门外听到屋里缓缓流动的琴声了,我又能看到小学音乐老师对着我们弹琴教我们五线谱,我们咿咿呀呀唱歌,满怀欣喜迎接每一个有希望的明天。我甚至想念家外边往上走的小土坡,我们曾在那里摘着叶子烤串串,再往上走,就是数学老师的家,低矮的平房,她给我们补习,补习过后送每人一件衣裳,直到现在还趟在我的衣柜。后来土坡拆了,建了居民楼,我只有在翻儿时的旧照片才找得到它的踪迹。再后来,我的小学也没了,生源越来越小,教育局撤点并校,小学开始一半做幼儿园,去年的时候,全部拆了重建。镇上有了新的小学,它看起来像是贵族学校一样,非常美丽,透过白色的栏杆是喷泉和教学楼。只是我不知为何,流了泪,记忆里那堵红墙愈发鲜亮。这里的门面拆了又拆,商店换了又换,厂子倒了分割成小作坊,很多人走了,更多陌生人又来了。沧海又桑田,桑田又沧海,时光无声,抚平着记忆里的悲怆。我终究离开了家乡。一年又一年,在外漂泊,切断了很多联系,只是很久以后,在无数个清晨和夜里,我看着街灯一盏盏亮起,我的心里有个故乡,再也回不去的故乡,故乡里还有那么一些人,再也找不到的人。一闪一闪像是暗透的星光,终在时代的浪潮里泯灭,最初和最后,我都落泪,为这人世的苍茫。成长便是这般,总在梦醒后发人深省,像是作茧自缚。总在长大后,才知道有些失去一辈子都在失去,有些错过再也不会无法重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完)
作者简介我是喵姐
一个活蹦乱跳的情感人肉收割机
坚持好看,坚持走心,坚持大实话
喵姐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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