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se18九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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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天下皆知美之爲美,斯恶已;皆知善之爲善,斯不善已。
我叫何九生,暑假开始的时候,我带着从旧工厂救出的小女孩柳柳找寻回乡之路。同行的是原“古奇社”社长郭德趣以及郡县十八村的警员具术狄。
我们沿着盲河村姬莘娟给的地图一路前行,经过塔村的人指点后,来到了进入九目村的密道口。然此时密道洞口被河水淹没,传闻须等至十五月圆之夜,水位下降才能进出。
这时,柳柳解开了自己的遮眼布,睁开了双眼。眼光所及之处,突然异变发生,水位迅速下降,密道洞口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老社长说,这表面的河水并不真实存在。而柳柳的双眸则可以破除一切虚妄,名为破幻之瞳。
我想起,那天在破旧工厂,胡留打伤我后,打开了柳柳的箱子。而之后,我便没有见到胡留。
“所以当时,是你救了我么?”我问柳柳。
“不,是你救了我。”
我一直以为,柳柳说我救的她,是指我帮她撕去了箱子上的封印,直到在九目村以后,我才明白她说的意思。当然,这是后话了。
通往九目村的唯一道路便是在这洞穴中,洞穴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前高后低,引着外界的河水一路向下。老社长说,这河水兴许是要通往九目村的。洞穴很深,越深则越暗,半小时的时间,连我心中都有些惧怕。而就在这时,我们的眼前出现了幽幽的蓝光!
“到出口了!”我兴奋大叫,和具术狄冲了上去。
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等到找到那道光亮才发现那并不是出口,而是到了洞穴中的一块开阔地。
光从二十多米高处的洞口射落下来,让这里有了基本的能见度。河水流至此处形成一个缓冲的小谭,在日光照射下散发出幽幽蓝光。
“你们看那是什么!”突然间,具术狄叫了起来。我顺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竟发现在环绕的高处岩壁上,镶嵌着密密麻麻亮黑色的物体。
“是人!”具术狄说。
说是镶嵌,不如说这些人似乎是要逃离出这块岩壁似的,有的张牙舞爪,面目凶恶,如同恶魔临世;有的却哀嚎痛哭,身体被撕扯出了一道大口子,如同在地狱受刑。
“炼狱图……”老社长轻声说道。
百余人组成的“炼狱图”神貌极为真实,分不清是真的尸体还是艺术杰作,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那大理石般晶莹剔透的色彩。
但即便是艺术品,他对我们也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和压迫感,让人心生恐惧,不敢与之对视良久。然而老社长却是面无表情,我似乎有种错觉,他在面对“炼狱图”的时候反而有种亲切感。
“往前走吧。”老社长说。
“看来这个九目村藏着大秘密。”
-1-
传闻,九目村是郡县十八村中年代最久远的村落,约有千年的历史。在近代战争年间,九目村村长为了避祸,将通往外界唯一的“苍鼎桥”用炸药炸毁,从此避世。
在我的想象中,九目村应是如桃花源一般的地方,民风淳朴,与自然近。但前有姬莘娟的“求仙者”,后又看见了这“炼狱图”,九目村对我们来说嫣然成了一危险地,不知道迎接我们的将是什么?
又过了半小时,空气开始变得清新,眼前的洞穴也变得狭小起来。当我从洞穴踏出的时候,眼前一阵眩晕,而后则是耳边的蝉鸣鸟唱。
“何九生!”具术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兴奋大叫,“你看这里……”
“太美了!”
太美了,这三个字是具术狄用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出来的。但是当我的瞳孔适应日光后,我才发现,这夸张根本还不到位。
从洞穴出口向下望去,万树繁花沿山坡而下,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偶尔飞花如雪,犹如人间仙境。而在花树深处,栖落有数十户古朴秀雅的小屋,此时正值中午,小屋已经飘起灶烟,饭菜的香味虽各百米,但仍然顺着花香飞入我的鼻翼之间。
“这里就是九目村么……”我问。
“这里正是九目村!”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前传来,一个壮硕青年背着一捆干柴向我们迎面走来。
“你们是外乡人吧!”青年满面笑容道,“走,跟我到村里去!”
我们面面相觑,这似乎也有点太热情了。
“小心有诈。”具术狄提醒。
九目村的村口有一座凉亭,凉亭里坐着十多个小孩,在一个白须老者的教导下,正在诵读《弟子规》。风韵之声犹如林籁泉韵,甚是清澈好听。
青年向老者微微鞠躬,高兴地道:“先生、先生,来外乡人了!”
白须老者还未开口,就见那十多个小孩“哇”地大叫一声,冲出了凉亭,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们,仿佛看到了珍惜动物一样。
“外乡人,外乡人!”一个小女孩一边说着话一边拉住具术狄的衣角,更多的则是兴奋中带着怯色,只敢看着我们。
“外乡人,你身上背着的什么呀?”小女孩问。
我刚想取下箱子,把柳柳放出来,就被老社长按住了手。
“这是哥哥的行李呀!”我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明明是叔叔,怎么会是哥哥!”一小胖子鼓足勇气说。
“哈哈哈!”具术狄笑得前仰后合。
“这位大白白(伯伯)为什么笑?”小女孩狐疑。
具术狄:“……”
九目村是个多姓氏族,历朝历代都有外来人落地此处,白须老者姓周,单名淼,是九目村的教书先生。迎接我们的青年是个樵夫,姓林,名遏之。两人带着孩子们回家,顺带也为我们介绍九目村的情况。但凡经过一户人家,总能见这家人抱着好奇心出来看我们,具术狄倒是享受这样的状态,只是我觉得奇怪极了。
“自百年前,这里的人就很少出去了。”周老先生说道,“所以他们呀,对外乡人很是好奇。”
“很少出去,但还是有人出去对么?”我问。
周老先生点头:“就你们来的洞穴,就可以。”
“那有人进来么?”老社长突然发问。
“年前,有个女人来过的!”樵夫林遏之说。
那个女人,就是盲河村的“求仙者”姬莘娟。但是林遏之口中的姬莘娟,是个朴实无华的妇人,在九目待了些许时日后,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也无异样。
“难不成,所谓求仙者,并不是姬莘娟在九目村遇到的?”具术狄轻声问。他看到此处人杰地灵,所有村名皆是朴实无华的状态,很难与姬莘娟联想在一起。
我没法回答他,不知为何,每每看到这里善良淳朴的人,总会反射出洞穴里看到的那幅“炼狱图”。
周先生将我们带到了一处大宅子,那是九目村的庙堂,庙堂里一个身着白服的青年正在拜祭先祖。看到我们来了,他先是惊讶了下,随后拱手作揖,像极了古时候的权贵公子。他名叫苏瑾思,是这一代的村长。
“你这么年轻就当村长了啊!”具术狄惊奇。
“父亲走后,大家就推举我了。”苏瑾思恭敬。
“你这么年轻镇得住么?这么多叔叔伯伯的,万一闹了矛盾……”具术狄说。这是具术狄的经验之谈,在村里头工作,最怕的便是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大妈。谁想到当周淼和林遏之听到这话,居然哈哈大笑起来。
“矛盾,不存在的。”周先生说。
“怎么可能!”具术狄说。
“九目村,可都是善良之人。”周先生说。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大话的,“善良之人”这四个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然而这时,老社长却是眯起了眼睛,悄咪咪地说道:“我信。”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女孩天真烂漫地走进了庙堂,手上还提着一筐鸡蛋。
“村长,这是新下的鸡蛋,我娘让我给你拿点过来!”小女孩说。
苏瑾思拱手作揖,也不推辞,挑了两个收了下来:“青青,帮我谢谢你母亲。”
周青青摆手:“小事!大伯也在,你也拿两个走呗。”
周青青顺手拿了两个鸡蛋给周淼,周淼一副老迟书生气,拿起鸡蛋还放在了袖口里面。看到我们,周青青也是满脸惊喜,强烈要求我们去她家吃饭。
“我母亲做的炒鸡蛋可好吃了!”周青青说,“不然你问遏之!”
青年林遏之自周青青进屋开始就有些局促,哪怕我这样反应慢的,都看出来他对周青青有意思。
“诺,也给你两个!”周青青低着头,害羞地对着林遏之说,“母亲可没说要给你哦!”
言下之意,就是“是我给你的”。
“年轻真好啊!”具术狄感叹。
“你后面背着的是什么呀!”周青青看到我背后的箱子问道。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答,身后的箱子已经被推开,柳柳从箱子里蹦了出来。
“啊!”周青青吓了一跳,“是个孩子!”
“好漂亮的孩子!”林遏之说。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周淼问。
我心下奇怪,这帮人看到箱子里蹦出个孩子居然毫无惊讶,反倒唠起家常来了,这就是苏瑾思说的善良么?
柳柳扒着我的腿,不肯说话。老社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苏瑾思叙述了一遍,苏瑾思听后思绪良久,便让我们随他而去。
柳柳与九目村的秘密也随之揭开。
-2-
苏瑾思带我们来到村后的一处宅子里,宅子很大,可容纳几十号人。苏瑾思说,这就是柳柳原来的家。一年多前,此处发生火灾,烧死了几十个人,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柳柳和柳柳的母亲孙静芳。再后来孙静芳就带着柳柳离开了九目。
在宅子后面的墓地上,我们找到了柳柳父亲的墓碑,上书“柳川之墓”。
“柳柳的父亲叫柳川么。”我喃喃道。
“这是一年多前的悲剧。”周老先生说。
“可是你为什么在笑……”老社长突然盯住周淼说。
我猛然回头,这才发现,周老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是面带微笑,不仅他面带微笑,就连林遏之和周青青脸上或多或少都是带着满足的神色。
苏瑾思看向了我们,说:“因为我们的村民善良,没有悲伤和愤怒。”
三人齐齐向我们点头,他们的微笑如沐春风,查找不出一丝的破绽。
哪怕在整个九目村,村民们都是和谐共处,所有人都用真诚的笑容应对所有事情。宛若一个人间天堂。
但是天堂,真的存在么?
夜晚的时候,九目村为我们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宴,家家户户端来了自己家做的菜,在村口的凉亭里摆了十来条长桌。
“村里的人不会全来了吧!”我问林遏之。
“当然全来啦!”林遏之笑眯眯地说。
我惊叹:“这有多少人啊?”
“总共一百三十七人!”林遏之说。
一百三十七……
我朝着老社长比划了一下,老社长点了点头,仰头喝下了一杯水酒。
席间,具术狄和林遏之聊得最高兴,不断地挑唆他去给周青青表白。
“过来人跟你说一句,那小姑娘也是喜欢你的!”具术狄说。
林遏之一脸红彤,低头饮酒,摇头又点头的。
我望见周青青虽然在另一桌,也是偷偷地往这边坐着的林遏之瞧,心中不免唏嘘。周淼捋着长须,一杯杯酒下肚,席间也不停哼哼唧唧几首浪漫主义的诗词歌赋,博得众人一阵喝彩。
“林木匠,昨天你家狗又跑我家来拉屎拉!”张屠户说道。
“哈哈哈,是哇,它是喜欢你家啦!”林木匠说道。
“哈哈哈!”张屠户回复。
“张大婶,昨天你放门口的筢子把我绊倒了,摔掉了两颗门牙啦!”周大妈说。
“哈哈哈,疼不疼啊!”张大婶说。
“疼死啦,哈哈哈!”周大妈说。
这些诸如此类的对话,听着都像是要吵起来,最后居然大家都是笑着说出来的。
“难不成真如苏瑾思说的,这里没有悲伤和愤怒么?”具术狄也觉得不对劲。
张屠户有个儿子名叫张壮,幼年时得了小儿麻痹症,走路总是一瘸一拐,大家都叫他“张瘸子”。张瘸子其貌不扬,却也到了适婚年龄。
酒席间,张屠户带着张壮来到周青青家,举起一碗酒,豪爽道:“青青妈,我儿子该结婚了,青青也该嫁人了!”
“不如,就让我家阿壮娶了青青吧!”张屠户说。
“噗!”具术狄一口酒喷了出来。
且不说张壮腿瘸还长相丑陋,周青青好歹也算个美人坯子,这两个人差距未免有些大了。但是周青青母亲的话却大大扇了具术狄一个耳光。
她笑着说:“好啊!”
“我艹,开玩笑呢!”具术狄揉了揉眼睛,“她也不问问自家女儿啊!”
“青青,你觉得呢?”周母问。
“好啊!”周青青回答异常干脆。
“好啊!”
“好啊!”
众人大笑着促成这段姻缘,具术狄回过头想怂恿下林遏之,你喜欢的妞要被个丑陋瘸子拐跑了,你还不上啊!
林遏之上了,带着美酒,大喊着“太好了”前去恭喜。
一副歌舞升平,一番奇景妙象。诚如苏瑾思所言,没人悲伤、没人愤怒。
“都疯了么!”具术狄叫道。
“没疯啊!”老社长踉跄举杯道贺,“因为这里是……”
“天堂啊!”
-3-
有这样一个故事:
天堂和地狱都是用长勺子吃饭的。
在地狱每个人用长勺子吃饭,勺子比胳膊长,所以舀上来的饭永远吃不到嘴里,饥饿难耐,苦不堪言。
在天堂每个人用长勺子吃饭,勺子比胳膊长,但是大家将舀上来的饭相互喂食吃,其乐融融,幸福无边。
这个故事原来的寓意旨在告诉别人,自私的人永远痛苦,而无私之人快乐的道理。
老社长说,歪理。如果你喂了十个人,然后这十个人没有人喂你,你会觉得快乐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别人进行交易,我喂你一口,你喂我一口。
所谓地狱的人吃不到饭并不是因为自私,只是因为蠢。能够决定你过得好的,是智商。
真正的无私,会让人恶心。譬如九目村。
深夜,我们连哄带骗地带着林遏之和周青青来到了那处洞穴,来到了那幅“炼狱图”所在的地方。两个人抬头看着岩壁上的人间炼狱,眼神中有些迷茫。
“一百三十六个!这里的炼狱象有一百三十六个!”具术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社长点头,说道:“苏瑾思所谓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的天堂,是他一厢情愿构建的而已。”
“人本有喜怒哀乐四种情绪,将其中的怒、哀剥夺走,便只余下了喜和乐。”
“这也可以?”具术狄惊奇。
“求仙者,就可以。”老社长说。
此刻的林遏之和周青青愈发的迷茫,双目无神,犹如两具失去灵魂的躯壳。而在他们的上方,有两具黑色人像发出了黯淡的光,那里,拘禁着他们另一半的情绪——“怒”和“哀”。
“把那个敲碎就行了。”老社长说。
“那么高怎么上去?”我问。
老社长居然把目光投向了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我能飞檐走壁。
“你可以。”
“可以个毛线!”我怒道。
“砰砰!”突然,两声清脆的枪响响起,一缕青烟从具术狄手中的枪口中冒出。
“开枪能不能通知声啊!”我骂道。
“所以,打中了么?”老社长问。
“让子弹……飞一会!”具术狄收回枪,装逼到了极点。
然后,就听上面那两具塑像发出龟裂声,转瞬间散成一片片碎砾,落在了林遏之和周青青的身边。
“成了!”我说道。
林遏之眨了眨眼睛,仿佛恢复了神智。
“我怎么会在这?”林遏之看到了我们,“是你们,你们把我骗到这里来干嘛!”
“不识好人心!”具术狄说,“你喜欢的女人要嫁给别人了,你还去祝酒!”
“艹那个死瘸子!”林遏之跳了起来,“青青怎么能嫁给那个死瘸子!”
周青青也醒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林遏之。林遏之转身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青青!青青!你不能嫁给他,我喜欢你,你做我的……”
“啪!”周青青甩了林遏之一个耳光。
“你这个臭樵夫,碰我干嘛!”周青青厌恶到,“哎呀,这里是哪里啊!你们这群人想要干嘛!”
“青青,我是林遏之呀!”林遏之说。
“臭死了臭死了!”周青青捂着鼻子,躲避着林遏之,“浑身都是臭味!”
“这……”我有些无语。
“欢迎回到现实世界。”老社长微微一笑,使劲点头。
“你们这么做,就有些不道德了。”一个声音从洞穴口传来,苏瑾思漫步走了过来。一见苏瑾思,周青青立刻扑了上去。
“苏哥哥,苏哥哥!”完全和对待林遏之的态度不同。
苏瑾思看着周青青露出了嫌恶之色,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一掌抽在周青青的脸上,将其抽飞出去好几米远。
“一点不可爱。”苏瑾思说,“都是讨人厌的特质!”
“啊!”林遏之大叫出声,想要去找苏瑾思拼命,却是站在原地,害怕的不敢动。
“懦弱的特质。”
有了本我的情绪,人的弱点都暴露无遗。
苏瑾思哈哈大笑:“这就是他们的本性,你们现在看到了么?”
“即便本性如此,也不是你能剥夺的!”我说。
“我是改造。”苏瑾思伸出双手,手掌间冒出了奇异的白色光芒,灵动飘幻。
“用我的双手,将这个世界改造成天堂,难道不对么?!”苏瑾思癫狂道。
“那你怎么不改造自己!”老社长说。
苏瑾思仿佛被卡住了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
“说白了,你也是为了自己私欲!”我振臂一呼,捋起袖子来。
“上,干他!”老社长说。
“上,干他!”具术狄大叫。
“你们都躲后面去干吗!”我说道。
不知道哪个混蛋踢了我一脚,将我踢到了前排,苏瑾思的双手已经朝我抓了过来。
“我艹!”我暗骂出声,向前滚了一圈,躲过了他的双手。
“不许动,我开枪了!”具术狄拔枪相迎。
苏瑾思“嘁”了一声,身体诡异地扭转了一圈,手掌拍到了具术狄的脑袋上。具术狄哇哇一叫,肉眼可见身体内一处灰色的光芒被放大。
然后,具术狄丢下枪,拔腿跑到老社长的身后。
“好可怕好可怕!”具术狄说。
苏瑾思放大了具术狄的恐惧情绪。
“这也可以?”我赶紧朝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苏瑾思大笑,转头怒瞪着我和老社长。
“开箱,放柳柳!”老社长大声提醒。
正在苏瑾思朝我扑来的时候,我打开了红箱子,然而……柳柳并没有跳出来,她……睡着了!
我被苏瑾思抓住了脑袋,心中的一块东西陡然放大。
“奇怪,这是什么情绪?”苏瑾思疑惑。
“完了……”老社长说。
“师傅!我们完了么!”具术狄害怕到。
“不,小苏同志完了!”这是我听到老社长的最后一句话,我又陷入到了那个奇怪的境地中。
仿佛我沉沦到了灵魂的深处,控制我身体的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次我清晰地能够感觉到那种惨烈的厮杀,嗜血般的狂怒。
我听到苏瑾思的惨叫、求饶,等到我醒来的时候,老社长威武地站在我跟前。
“苏瑾思呢?”我跳了起来。
“奄奄一息了。”老社长说。
“我艹!”我看见苏瑾思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有些不敢相信,他修长的手掌上已经断去了五六根手指,甚是可怕。
“谁下手这么狠?”我惊叹。
具术狄恐惧地看着我,偷偷在老社长耳朵边嘀咕了两声。
苏瑾思看着我,恐惧从眼睛里冒出,连连对我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苏瑾思鼻涕眼泪乱飚。
“我是真心想要改善这里的啊!”苏瑾思说。
“改善,为什么要改善?”老社长问。
“原来这里的人,你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坏!”苏瑾思说。
-4-
苏瑾思说的事情,有关柳柳家的火灾。说是意外,其实是人为。一年多前,村里人包围了柳柳家,不让任何人进出,随后放了一把火,将里面的人活活烧死。最后,孙静芳带着女儿柳柳逃了出来,离开了九目村。
“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要出动全村人去杀害他们?”我问。
“因为柳川。”老社长突然说道。
“柳川?”具术狄疑惑,“那不是小丫头的父亲么?”
“你们不觉得柳川这个名字,更像一个姓氏么?”老社长说。
“柳川、柳川……日本人?!”我瞬间反应过来,柳柳的父亲居然是日本人?
“还记得暗山上,厉居山和我们说的话么?”老社长问。
两个月前更新的《暗山》,我怎么会记得!我心中暗骂,作者都快不记得了吧!
“战争末期,东北的日本军退守到郡县十八村,后来日军投降后,这批日本军就没有被召回留在了中国。”老社长说,“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遗华日侨。”
“师傅你是说……”具术狄接嘴,“这个柳柳的父亲柳川就是当时日军的后裔?”
老社长点头:“一年多前,正值中国反日运动最为猛烈的时候,也影响到了九目村的人们,柳川家所在的地方便被冲动的人群攻击了……”
“几十口人,葬身在了火海中。”
“他们是日本人,他们该死!”林遏之叫到。
“切!”具术狄怒道,“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敢上前,只敢跟着多数人去欺负少数人么?”
“哈哈哈,这就是人性啊!”苏瑾思说道,“这群人,还有什么资格活着,不如成为我的试验品!”
“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经常……”苏瑾思刚想讲述自己的故事,就听砰一声,老社长已经将他爆了头。
“我对你的故事,毫无兴趣。”老社长说。
苏瑾思肯定不在求仙者的干部队伍中,这样的角色,太弱了。老社长说。我并不知道老社长话中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求仙者”这么愤恨。只是到了郡县以后,总觉得老社长的变化很大,像是重拾了一些记忆一样。
苏瑾思死后,炼狱图崩溃,九目村恢复了原样,苏瑾思构建的人间仙境最终在我们手里回归了凡尘。村民们依旧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日常的寒暄和掐架都没能幸免。
我们带着柳柳再一次回到了她那间大宅子,摘开遮眼布的她能够破除一切幻觉,但却回忆不了过往人生。柳柳对曾经的记忆很浅,对孙静芳的记忆也是模糊。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可能并不属于这里。
柳川的墓碑前,我们看到了几束新鲜的花横摆而卧,透露着对逝者的愧疚之意。这在之前的那所谓的天堂里面并没有过。当我们经过村里的时候,也没有人出来看我们、热情招待我们,他们躲在黑暗处窥视着,用人类独有的情绪反馈着对一年前那件事情的态度。
对与错,皆会在自己的心中埋下种子,生根发芽之时,便会杰出因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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