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顿商学院教授各个市场都经历着过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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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顿商学院的运营、信息和决策教授EricK.Clemons分析了全球大流行病未来可能发生的四种情景，认为现在市场反应比任何可能的未来所对应的合理市场表现都要极端。他写道：“市场是在对不确定性而非预期做出反应。”

为什么各个市场都在崩盘？为什么在美国根本买不到洗手液？为什么我的中国朋友在了解到西方国家的恐慌性购买已经将供应一扫而空后，会出于同情地提议给我寄一些防病毒的口罩？现在的市场反应过度了吗？这样的恐慌是站得住脚的吗？

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对新冠病毒肺炎（COVID-19）所了解的和不了解的，并让我们来合理地看待各种风险。

几十年来，公共卫生官员、全球风险管理专家和其他人士一直在警告新的瘟疫——一场全球性大流行。较高的人口密度，便捷的世界旅行以及对所有已知抗生素具有耐药性的具有数百年历史的致命性的超级细菌株都是考虑的因素。我们已经被警告过全球范围内可能出现犹如圣经中所描述的大浩劫一般的大规模灾难，诸如鼠疫、饥荒和死亡的大流行，这样的现代启示录中的四个骑士至少有三个会因此中招。

别紧张。这不是那样的一场灾难。

各个市场之所以崩盘，是因为投资者对不确定性的厌恶。新冠病毒肺炎（COVID-19）会和去年的流感一样严重吗？会比去年的流感严重五倍吗？又或是会比去年的流感严重十倍吗？这一点无人知晓。但是，没有理由让市场做出的反应，犹如情况会恶化倍或0倍。

各个市场都经历着过度反应。市场的表现就好像认定我们即将遭遇最坏的情景。市场反应比任何可能的情景所能合理导致的反应都要极端得多。各个市场并不是对预期做出反应。他们是在对不确定性做出反应。

我们所了解的和不了解的

让我们减少这种不确定性。让我们回顾一下我们都了解的，以及我们都不了解的。

COVID-19是一种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疾病，就像普通感冒和流感一样。由于它是一种新的冠状病毒，因此最初就被命名为NovelCoronavirus（新型冠状病毒）。尽管COVID-19听起来比小说（“新型”的英文单词跟“小说”相同）更恐怖，就像恐怖小说中描述的某些东西一样，但这不是MichaelCrichton的仙女座菌株（AndromedaStrain）也不是KurtVonnegut笔下的“冰九”。即使在最坏的情景下，也就是我们都会被感染生病，我们也并不会全都无法活命。

我们对冠状病毒了解很多，因为这些知识不是新知识了。各种冠状病毒在我们身边已有数百年的历史了。它们中的许多都是动物源性的，这意味着它们发生了变异并从动物身上跨越传播到了人类身上。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应对猪流感和禽流感；他们最初的寄主是家畜。

我们知道COVID-19已在人类中得以维续。该病毒在全球范围内已经找到稳定的可感染宿主。足够多的人在足够的地方感染了该病毒，就会确保该病毒不会自行消失。现在已经不可能对该病毒进行遏制。

病毒变异是大多数冠状病毒的一个关键方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针对普通感冒的疫苗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无论我们感冒多少次，我们都不会对普通感冒产生免疫力。每个季节的感冒病毒都不同，这种不同的程度足以确保去年的免疫力和去年的疫苗都无法提供任何保护。流感的突变率较低。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可以研制疫苗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在前几个季节感染了流感之后我们对将来的流感病毒株仍具有一定的免疫力的原因。我们尚不知道COVID-19变异的边界程度。

由于突变，致死率也有所不同。让我们来假设一下今年的COVID-19大约是未来病毒株致死率的平均水平。今年的毒株是一般流感季节的致命程度的四倍，但目前，我们在往年的感染中没有获得残留的免疫力。这种情况可能会改变，我们可能会产生一些残余免疫力，这将在未来几年有所帮助。我会假设一旦COVID-19全面在人类宿主中稳定下来，平均来说它将和流感的致命程度一样，但是我也只是猜测。我们不知道COVID-19的致命程度会有多高。

可能的未来情景

通过情景分析，我们可以将已知知识与未知知识结合起来，以生成所有可能的未来情景。我们可能面临具有或高或低的致死率以及或高或低的突变率。这就产生了四个情景。这些组合中的三个是令人愉快，令人安心的，却也百无聊赖的令人如此熟悉。

仍然一如往昔：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低的突变率意味着我们可以研制出一种疫苗。低致死率意味着尽管疫苗会有所帮助，但未接种疫苗的人的风险却也很低。如果将来COVID-19的致死率平均低于今年，并且比普通感冒更加稳定，就会是这种情况。那就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这以令人安心的深绿色标示。

服下两片阿司匹林就好了，明天早上打电话给我--高突变率意味着我们无法真正研制出疫苗，而低致死率则意味着我们并不需要为此非常担心。在稳态下，COVID-19会像普通感冒一样使人有些烦恼。像哮喘患者这样的高风险群体需要采取一些预防措施，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几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以仍还令人安心的浅绿色标示。

EdwardJenner的经验：我们消除了天花--低突变率表明我们可以研制疫苗。高致死率意味着我们确实需要疫苗。我们将不可避免会去研制这种疫苗。天花是延续了几个世纪的致命灾难。直到20世纪50年代，小儿麻痹症都还是让人恐惧的根源。Jenner于年发现了疫苗。JonasSalk的小儿麻痹症疫苗于年获得批准。在发达国家，天花和脊髓灰质炎基本上已被消除。当下这种情况并无二致。我们将研制出一种疫苗，世界将恢复常态，再次以较浅但仍令人安心的浅绿色标示。

因此，实际上，我们唯一需要担心的组合象限就是高突变率和高致死率。幸运的是，这是这四种组合中可能性最小的一种情景。如果说DNA链或RNA链具有目标，那么病毒的“目标”就是产生尽可能多的自身副本。如果病毒致命性太强，它会很快杀死其宿主，这样就不能感染足够多的人以实现最佳病毒繁殖。随着时间的推移，物竞天择的作用通常会降低病毒或任何其他寄生生物的致命性。简而言之，病毒存在着这么一个最佳水平的致命程度，从而可以最大程度地繁殖和传播。

笼统而言，这就是为什么长期的寄生生物（如普通感冒，另一种冠状病毒）比埃博拉病毒普遍得多的原因，并且尽管埃博拉病毒一直保持高致命力，但其致死率和致死的速度也都已经下降了。然而，如果是要等待通过物竞天择来制服病毒，对于宿主依然并不是最佳策略。如果我们发现自己长期处于高致死率和高突变率的境地，那么社会将需要制定有效的应对措施。现在还不确定我们是否可以这样做。

如果我们真的如此不幸，那么COVID-19就会表现为致死率和突变率都很高。尽管这种情景不是最可能发生的，但它是最关键的。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根据社会应对的有效性将其分为两个子情景。

1.勇敢新世界

请记住，这种情景假设的致命力足够高，以致于需要疫苗，而突变率也足够高，而使得疫苗研制前景黯淡。同样，假设这种情况会持续很长时间。在这种情景下，我们假设技术和社会工程的变化调整提供了一套有效的应对措施。白领行业完成了高度的虚拟化办公转型。高管及其员工都通过在线的方式进行远程沟通。教师及其学生启用远程学习。农场工作基本上保持不变。蓝领工人大多已被越来越高强度水平的自动化所取代，并且已经制定出社会项目以避免对低收入人群的彻底破坏性打击。即使不是出于别的原因，那么就算出于富裕人群都不希望承受未接受治疗的低收入人群感染的风险这一个原因，整个发达国家世界都会把对所有COVID-19患者的医疗制定成为国家法律。该情景以警示性的琥珀色标示。

是否能成功过渡到“勇敢新世界”这一情景也绝非万无一失。收入分配严重偏斜的国家（如巴西和印度）能否负担得起他们那家徒四壁的贫困的贫民窟所需？他们会选择这样做吗？世界上最弱势的人口，孟加拉国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居民，是否会大量消亡，而世界其他地区的居民却则相对毫发无损地平安躲过？难民潮如洪水般的大规模迁徙将是前所未有的。想象一下，世界上一半的人口都同时迁移的水平与19世纪40年代后期的马铃薯饥荒时期的爱尔兰人口迁徙水平相当，而世界的另一半人口则正在经历一个世纪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危机。各种响应将冷酷无情，大屠杀将满目苍夷。任何外国人，甚至所谓异己，都将被视为潜在的疾病来源和潜在的经济负担。

这种情景可能不稳定，并且可能不可避免地会过渡到另一种甚至更糟的情景。

2.苍白的骑士：我是死神

再一次，这种情景假设的致命力足够高，需要疫苗，突变率也足够高，使得疫苗研制前景黯淡。但是，它也假设了不可能制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在整个发展中国家世界，富人和贫困人口之间爆发阶级斗争。在第三世界和更幸运的人群之间爆发大规模的移民和种族战争。缺乏有效的领导力并不能挽救西方的富裕国家。这是冷酷无情的，并以警示危险的红色标示。

我们的最终评估是什么呢？各个市场的表现，就好像认定了最可能发生的情景--确实是不可避免的情景--正是苍白的骑士：我是死神。实际上，这是最不可能发生的情景。它假设了病毒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持续保持高致死率并且快速变异，这真的更符合科幻小说中的内容。各个市场都在反应过度。

最有可能的情景

不幸的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景是“服下两片阿司匹林就好了，明天早上给我打电话”的更极端版本。COVID-19会像普通感冒一样，只是会更糟。我们每个人都必须适应一种假设自己是已经被感染的状态而采取对社会负责的行为。

我们将要求雇主增加社会责任方面的行为，增加病假天数，并鼓励患病的雇员待在家里，直到他们不再具有传染性为止，而不是只要等到他们能够在工作中充分发挥工作职责就复工。这将需要政府做出更加慷慨的回应，并让员工可以放心不会因自己生病、家庭成员生病或暴露在病毒环境后请病假而蒙受经济损失。

这对于企业而言将是成本高昂的，并且将需要政府的支持，让企业能负担得起越来越多地为缺勤工人支付薪资。而且，我们将要求增加公共卫生支出，以便每个有保险或无保险的人，无论是否属于合法居民，都可以针对COVID-19进行安全且匿名的检测。任何限制检测以期仅对投保的合法居民进行检测的尝试都将使该病毒无法得到控制。同样，任何的出于任何原因限制保密和匿名检测的尝试都将使该病毒无法得到控制。我们从先前的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例如最初的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艾滋病（AIDS）的传播）中学到了这一点。

让我们再回到各个市场，我认为市场反应已经过度，并且未来会复苏。如果您现在的股票投资很少或者有可投资现金，那么这可能不失为一个合理的投资时机。但是您需要耐心等待，因为市场复苏不会立竿见影。不要把您近期就会需要用到的资金拿来投资。

那么，除了您的投资策略外，总体上生活安排又将如何？应当为各种不便的麻烦，旅行计划的中断和工作上的变化做足准备。不要惊慌，并务必记得勤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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