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只可能是一种癫狂,抵御一切真实的痛苦

时间:2017-1-2来源:疾病治疗 作者:佚名 点击:

弗里达?卡洛

这世上再难有像弗里达?卡洛一样惊世骇俗的女人。她去世半个多世纪了。在这60多年里,艺术界生产了两部关于她的电影,有两位大师为她做传,这其中之一便是诺奖获得者,勒克莱齐奥。另一位F.G.哈根贝克,则把她的生平写得如同她的画作一样魔幻。让?保罗?高缇耶和纪梵希的里卡多?提西等设计师从她的风格中汲取灵感,她常被视为操纵媒体的高手,总能恰如其分地塑造出对公众友好的唯我主义者的形象,她甚至可以被看做自拍照的先驱,她存世的多幅画作中,有三分之一是自画像。

她是墨西哥著名壁画家迭戈?里维拉一生挚爱的妻子,两人在背叛和相爱的折磨中终于将爱情升华到水乳交融的境界。她是双性恋,她是印第安“公主”,她是身体破碎,受尽苦难的弗里达。任何人只要看到她的画作,无不会被其中不加节制的悲痛震慑,但随后又总是看到女性超乎寻常的坚韧——只要尚有一丝希望地活着,她们可以忍受任何形式的痛苦。

做个有名的画家不是她的理想,跟上流社会的金主政要、文化名流来往更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到底想要什么不是她能决定,在与生活的交易中,她并不清楚自己拥有怎样的筹码,唯有一件事能确定——她手里的牌烂到不能再烂。

30多次手术。

弗里达永远不可能是乖女孩儿。出生不久就患上了小儿麻痹,病愈后成了跟毛姆一样的跛子,终生被人指指点点。她最早的记忆就向她宣布了自己的与众不同,但她心底更渴望一种认可和欣赏的目光。

年肖像,弗里达的母氏家族穿替华纳风格服装,

她的母亲,玛蒂尔德考尔德,被包围在中心。

虽然父亲曾是有名的摄影师,甚至做过墨西哥总统派下来的几单业务,但大革命之后丧失了政府佣金,一下子从体面的中产变成无业游民。他跟弗里达的母亲并没有感情,四个女儿中唯独宠爱最不淑女的弗里达。从小她就被父亲当男孩儿养,在15岁的家庭照中,弗里达一身男生打扮,西装领带,加一顶鸭舌帽,混迹在女眷之中,竟无半点违和感。她剪掉长发,一心想要惊世骇俗,考上了当时以招收墨西哥青年才俊闻名的国立中学(两千个男生中只有35个女生)后,心中立刻燃起了对知识、玩闹和爱情的激情。她的心里有一团纯粹的火焰,不到15岁就懂得了男欢女爱。

电影《弗里达》剧照。

但正是他的男朋友带给她灾难。

她曾因为老师的演讲又无长又臭而在老师的讲桌底下放了一枚点燃的冲天炮。后来被宽容的校长原谅。那天,他们一伙人结束了庆功宴,弗里达跟男友亚历杭德罗急于找一个地方亲热缠绵,在将要搭上回家的电车前,她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于是折返学校,但她又被男友的爱情慑服,于是调头跳上一列脾气暴躁的电车。

正当她出现幻觉时,电车被从中间撞断,一阵巨大的热浪淹没了弗里达的身体,她的衣服被全部撕去,画家手里的金粉从天空飘下来,洒满了她全身。在汽车的残骸中,她全身赤裸,满是鲜血,公车扶手刺穿了她的盆骨,从阴部刺出,仿佛一个锁在钢管上的舞女。

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认为她活不了了。她的脊柱断成三节,她的锁骨,肋骨和盆骨都断了,右腿有11处骨折,天知道她是怎么醒过来的。

这是她的第一次死亡。她裹着石膏做的胸衣躺在床上,心里呼唤着情人的到来,她等到的结果是亚历杭德罗远走德国。母亲为了安慰她,令人在床四周架上长柱,又在顶部安放了一面镜子,父亲为她借来颜料和花架,这样她能用作画排遣心中苦闷。

弗里达年车祸之后的作品。献给当时的男朋友亚历杭德罗。她用自己最美丽的样子呼唤他。

第二次死亡。

她对丈夫说,这一生我有两次事故,一次是车祸,另一次是遇到你,迭戈。

她的生命是她从死亡手里偷回来的,随着时光流逝,死亡又以伤害的方式将她满心怀念的生命一点一点撕扯而去。她明白,她的命就悬在一根随时都会崩断的细线上。他们初相遇时,迭戈正在国立中学的大厅里画着壁画,那年她12岁,迭戈32。她喜欢偷偷地、远远地看他,并向同学夸口,如果今后要生孩子,这孩子一定是迭戈的。她当着他的第二任妻子的面表达她的欣赏,佯装出来的震惊优雅连美貌泼辣的卢佩都心生敬意。在三人中间是一幅未完成的壁画,和一个裸体的模特。

当然,迭戈不会放过每个给他做过模特的女人。他水性杨花,风流成性,巨人一样的身高,肥大的肚子下面,却有一颗艺术家敏感温柔的心脏。是这样的心脏让他们相遇。

在意大利著名摄影师女友蒂娜的聚会上,这两个跟蒂娜都有染人相遇了。迭戈.里维拉,墨西哥著名的壁画家,曾旅居俄罗斯和欧洲,与毕加索、罗丹、莫迪里阿尼都有不错的交往,他目睹过革命和战争,自己是坚定的共产党,一生都在用自己的艺术宣扬着他的政治立场。

他们从蒂娜的聚会出来,迫不及待地亲吻起来,直到路灯都熄灭,他才把弗里达抱回家。

他们的结合被称为大象和鸽子的结合,从此,自私蛮横的天才迭戈和坚不可摧的少女弗里达,这对不同凡响的夫妇将震动整个墨西哥画坛,并一同见证战争不断、风云变幻的20世纪。

年。新婚之后。沉浸于爱情之中的迭戈和弗里达。

她知道迭戈水性杨花,但仍然抱持着希望嫁给他。弗里达爱上了迭戈,如同女人总是为只会为她们带来伤痛的男人而倾心一样,她爱得像个傻瓜。自此决定为迭戈而活,她把心灵、双眼和五脏六腑都锁进柜子,冠以迭戈的名字,然后用钥匙反锁,再将钥匙丢入激情的河流当中。她渴求自己的爱情能换来他的忠贞,没想到婚礼当天这个梦就破了。

迭戈的第二任妻子,火热泼辣的卢佩,带着自备的迭戈最爱吃的食物,一大早来到婚礼现场。酒过三巡,耳根发热的时候她从迭戈身边拽走弗里达,提起她的长裙,让她那双饱受残疾之痛的双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然后掀起自己的衣裙,褪去内衣裤,指着所有人向迭戈嚷道:“看看迭戈现在拥有得这两根见鬼的木棍子啊,跟我漂亮的腿可大不一样。”迭戈只是傻笑,像局外人一样看着热闹,甚至跟旁边的人打闹起来,受辱的弗里达被挽着父亲的手臂伤心地回到自家的祖屋。四天后迭戈才把自己的新婚妻子接回家。

然而,当弗里达从梦中醒来,迭戈却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前妻做的美味大餐。气急败坏的弗里达冲进厨房,冲着卢佩大骂:“在这里,唯一能给迭戈做饭的就是他的妻子,而你,早就不是了,你要是不想让我用这把刀把你划成个丑八怪就最好滚开,从我家滚出去。”说着,弗里达自己切起了洋葱。

卢佩没有退让的意思,像个海盗一样统治着在整个厨房:“你煮的东西不熟,男人也睡不热,你不是烧过了头,就是不够火候,真蠢。”说着优雅地把开始长毛的洋葱丢到锅里。弗里达不甘示弱,夺过剩下的菜,一股脑儿倒掉,溅起来的水弄湿了卢佩的衣服。看到她的惨样,弗里达忍不住大笑一声,卢佩却大吼一声,战争才刚刚开始!她操起两个鸡蛋,站到弗里达面前,把蛋打到对手头上,优雅得像位大厨。

“小朋友,有女人味的是我,太明显了,你这个不会做饭的蠢货啊,怎么能拴住迭戈呢?”说着又向弗里达扔去一个鸡蛋。弗里达不失风度地操起一罐面粉,把它全部倒在卢佩身上,使她变成了一块普埃布拉夹肉面包。

接着,空中出现了你能想象的一切,咖啡、黄油、菜叶子、西红柿、土豆,肥猪肉,鸡肉,牛肉、活蹦乱跳的鱼,牛奶、面包片甚至皮鞋。已经没有食物可以拿来互砸了,汤烧开了,溢出了锅,随着一声轰鸣,两个女人突然放声大笑,拥抱了彼此,然后在一片废墟中点燃香烟,迎着正午的阳光,说起了迭戈的风流韵事。

卢佩让弗里达明白,糟糕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迭戈的生活只有四样东西,画画,女人,吃饭,革命,她不相信任何爱情,而一顿精心准备的晚餐要比滚一次床单更加美妙。她带着弗里达进入厨房的最深处,女人们总是在这个地方一起分担痛苦,幻想爱情。这个地方的魅力足以让一对昔日情敌相互原谅对方,而食物理所当然算得上国际通用语,她那日后迷倒各色名流的拿手好菜,都要感谢这个荒唐的清晨。

《只是捏几下》作于年,迭戈染指妹妹之后。满身伤口,鲜血淋漓的弗里达躺在太平间,丈夫迭戈手里拿着刀,嘴上挂着笑,说:“只不过捏了几下。”

再难找到智识如此匹配的两个人了,弗里达和迭戈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她使他摆脱了巴洛克时期不切实际的幻想,使这他从无法成功的革命幻影中醒过来,她作品中向内审视的特性让他重新打量自己的艺术,即使在他没有创作邀约的时候,她也毫无怨言地追随在他身旁,站在他身后,脱去衬衫,盘起长发,做他的艺术品,骄傲地展现印第安土著原始的美。

卢佩到底是对的。对于迭戈来说,做爱如同握手一样平常,他对弗里达说:“为了画出女性乳房的垂感,我必须用各种方式观察它,无论我如何跟她们纠缠不清,你知道,我唯一爱的,只是你。你是唯一的。”他不知道,每次他在画室,女人的叫声弄得惊天动地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外,手里拿着给他准备的饭菜,他最喜欢吃的烤小猪肉,普埃布拉魔力酱,菜豆馅儿玉米粽,尤卡坦烧肉……她甚至只能维持一个妻子的体面,不去揭穿。

《仙人掌的果实》年。弗里达在写道:流血的心。

没人关心她受伤的自尊,迭戈是她跟这个世界唯一的链接。崩溃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起画笔,就像15岁车祸后用画笔治愈自己一样,她用意念构想另一个弗里达,这个弗里达光彩照人,健康青春,理解她的痛苦,并且亲如姐妹,不会抛弃她,也不会背叛她。

迭戈接到汽车大亨福特的邀约,为其位于底特律的工厂创作大型壁画,弗里达追随他来到异国他乡,她怀上了第一个孩子,但由于骨盆过窄,这个婴儿流产了。就在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迭戈不身边,他也不在工作室,而是与其他女人在一起。

《医院》作于年。流产后孤独地躺在病床上。迭戈正在寻花问柳。

不久的一次日食召回弗里达心中固有的不安,这次,是她的母亲病重。她赶回墨西哥看母亲最后一眼,再次相聚时已经变了一个人。

他们不再有亲密接触,痛苦蚕食着她。与洛克菲勒的合作告吹后,迭戈和弗里达回到墨西哥。风流的画家秉性不改,这次他染指了弗里达的亲生妹妹。

狂暴,背叛,满身的病痛。这是比车祸还要严重一万倍的事故。她借着开画展的机会远走纽约,用不流利的语言寻找着安慰。这时摄影家尼古拉走进了她的生活,炽热的爱情让她感觉仿佛回到18岁的年纪,那个时候没有迭戈,只有对未来生活无限的憧憬。她甚至和一些女人有过短暂的肌肤之亲,这其中包括著名画家欧姬芙。(关于欧姬芙,之前做过这篇情人眼里,你是什么样子。)

艺术只是为了抵御痛苦,而毫无虚荣的追求。

在这段痛苦的日子里,所有一切都是弗里达释放痛苦感受的机会。她第一次描绘了被剥去外皮,将果肉暴露在无情光线下的开裂的水果,就像年所画的那些仙人掌的果实。她再次剪去迭戈喜爱的长发,穿起西服,在画中,握起一副印第安传统妇女打扮的弗里达。

《两个弗里达》作于年。

《短发》年。

8年的斗争令二人筋疲力尽,迭戈提出离婚,希望结束这种动荡不安的生活。他像是个巨魔,残暴、嫉妒,吞噬着身边的一切女人,与他向左的弗里达却被世界排次,喜好孤独,终身痛苦相伴。迭戈以暴力的革命,从恶与泪中获取某种享受,而弗里达则被迫要依赖他,遭遇痛苦和孤独,却因此洞察一切,对危险有了本能的感知。

作于年。那年他们离婚。《迭戈在我心中》。画中她穿着迭戈喜欢的传统印第安服饰,并把他的画像画在眉宇之间,意为:“迭戈永远在我心中。”

二人关系彻底恶化发生在年,那年托洛茨基的出现彻底撕破了二人的世界。在俄国十月革命期间,托洛茨基的画像一度与列宁的画像摆在一起,他是斯大林的劲敌,遭受排挤流亡墨西哥。托洛茨基很快被弗里达的头脑和美艳折服,而弗里达则希望利用二人的私情向迭戈狠狠报复。

托洛茨基是迭戈真正崇敬的人,弗里达达到了目的,羞愤的迭戈放弃了一切挽回妻子的希望。

这段时期弗里达的艺术再次拯救了她。纽约和巴黎的画展异常成功。

几年的分离最终向二人证明了这样的事实:爱只可能是一种癫狂,抵御一切真实的痛苦。他们在创作中所体现的统一,任何夫妻都无法望其项背。迭戈的绘画体现了神秘、专横的力量,这是生存本能,他的笔端孕育了形态、光影,热别是动感,色彩的碰撞和冲动,而这种才华来自弗里达,源自她的坚韧意志和洞察力。他对世界所表现出的性爱,很大程度上都源自弗里达,妻子经历的极度痛苦部分地进入了他的内心,改变了他,将他与这种非凡体验联系在一起,他成了她可怕的巨婴,她在他身上,延续着自己的生命。

艺术最终又把二人带到一起。但这时弗里达右腿长蛆,被迫截肢,手术后身体再度碎裂,病情已经相当严重。迭戈像个孩子一样,日日逗妻子欢笑,挥动粗苯的手臂跳舞,喂她进食,吻着她的手,生怕弄痛她。在离他们银婚纪念日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弗里达将一枚戒指郑重交予丈夫,隔天清晨,她悄无声息地去世。那年她47,而迭戈已是两鬓斑白的老人。

手术之后的弗里达。

年她创作了这幅惊人的画像。那时她年满40岁。画中散落下来得头发披在肩上,消瘦的脸庞在病痛的折磨下凹陷了下去。可她那探寻的目光,却穿透所有屏障和所有假象注视着前方,那冷淡凝视的目光,扰人心绪,令人不安。

在一首她并没有寄给迭戈的诗中,她写道:

唾液中

纸张中

暗淡中

字里行间中

所有颜色中

所有水罐中

我的胸膛中

表面上,内心里

墨瓶中,难以起笔中,我眼睛的奇迹中,太阳最后的月光中,在一切中,在一切愚蠢和美妙中,迭戈在我的尿液中,迭戈在我的口中,我的心中,我的疯狂中,我的梦中,吸墨纸中,笔尖中,铅笔中,风景中,金属中,想象中,食物中,疾病中,橱窗中,他的花招中,他的口中,他的谎言中。

出于爱,她将迭戈的面孔如首饰一般痛苦地镶嵌在自己前额,而这个自己挚爱的面孔也摇身一变,成为死神的面孔。爱让弗里达在迭戈的前额打开了第三只眼,一只永恒之眼。

这就是他们为何相互背叛,又相爱不渝的原因。

弗里达生前穿过的衣服。石膏胸衣。她用所有的方式去除痛苦,包括在胸衣上画锤子镰刀。迭戈和弗里达。

注:本文部分内容引用自勒克莱齐奥《迭戈和弗里达》

哈根贝克《薄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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