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萃给自己找个工作学习地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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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找个工作学习地儿

(上)文丨毛胜于

　　咱生不逢时，落地就是国困家贫。而且命运极其不好，小儿麻痹这个魔鬼找到了我，想摆脱不能，折磨得人够呛。

　　老大不小了还不能稳当坐着、自己端饭吃，几十年了，一直到现在。左臂必须依靠、支撑着什么，不然身子就会向左倾倒。人家的脊粱是平直的，而我的一边是崇山峻岭，一边是沟壑……因为脊柱弯曲！这都是病魔造成的！幸亏有一双粗壮有力的胳膊、手臂，不然生存真难说。因为腿细脚小，而且短而无力，一只与另一只还不对称，根本站不住，在地上爬了许多年。

　　亏得父亲是文化人。为了知道小儿麻痹是什么样子，他看了几本有关这方面的书，认为我能站起来，就给我做了两条拐杖。靠着这个能站立、行走，尽管样子难看，刮大风都能倒、走得慢，但毕竟有了点“模样”！

　　说话之间，大了，父母慢慢变老，如果自己不会生活，后果不堪设想。干点什么呢？咱要样没样，要力没力，完全废人一个，怎么办？那就来智力的吧！可一想用“智”自己马上傻了！比咱年龄小得多的，都要写会写，要算会算，而自己和人家比起来，落后了许多年啊！这样说吧，人家是半大不小的男女孩，我还是哇哇哭闹的怀中人儿……我觉得这样喻之较为贴切。

　　那就和时间决赛吧，把失去的追回来。我紧锣密鼓地投入到学习中了。我有个打算，要做个成绩突出、出类拔萃的文化人。

　　可想着容易，做起来太难！首先，我的基础太差了，如果想学习，必须夯实原有的文化底子。我找来一至二年级的语文、算术，认真地学习起来，到底年龄大心已开，一看就会、一学就懂，十几天时间融会贯通。继续学吧，还等什么？

　　我又向街坊邻居上过学的借来了三至八年级的全部教科书，认认真真地学，一丝不苟地钻研……这样埋头苦学了半年。再后来开始读四大名著，学伟人文选，如《毛主席语录》《毛泽东选集》一至五卷，《周恩来论文艺》《陈云文选》《邓小平文选》以及马克思、恩格斯的书，还读了许多外国名著。光读文学、理论书籍觉得内心空虚，那就来点中西医学书看看，毕竟物理、化学、英语没有老师不能通啊。那就不学啦，只文学、医学就行了。哪一门都是很费时间精力的，哪一门学成专业都会是“名利双收”的。所以我就专攻这两门，“学而不怠”！我读了中西医学基础，然后向深处发展，看《黄帝内经》《灵枢经》《医宗金鉴》等，还读西医内外科书籍……那时觉得时间就是知识，分秒必争。

　　正因为这样地学习，知识是突飞猛进。才开始看一页书往往得几十次查字典，后来慢慢地少了再少了，变成了几次甚至不用查就可以理解字里的意思。我的学习方法是：由浅入深、循序渐进；初中读完，向高中大学迈进，生物、政治、地理、历史都看。我读了《中国文学史》《中国小说发展史》等。王实甫的《西厢记》、孔尚仁的《桃花扇》，以及难读的《古文观止》《聊斋志异》等都品读了。当然啦，四大名著不止读了一遍。

　　我之所以这样用功，只是为了有一天能成为一名小学教师。因为我体力活什么也不会做啊！当教师可以养活自己，做到自食其力。

　　我大概是13岁那年懂事的。经过6年的学习，19岁那年，我会写文章了。在伊川县文化馆橱窗、县广播站发首小诗。20岁那年，也就是年，在市报上真真正正地发表了一篇小说。

　　经过七、八年的努力，文学上有了点儿进步，可生活能力太差劲。和我同龄的伙伴，干这样那样的事，都能自食其力了，而我，希望何在？虽然每日勤奋努力啃着书本，但希望渺茫。一边读书一边也写点稿件，往《人民文学》，往省市报刊杂志上投，可不久就接二连三地退了回来，里面夹着编辑部印好的退稿短文。不过那时还好，毕竟知道人家接收了。虽然没有发表，但我的名声却大了，全大队都知道村里还有个“好事的”。尤其是大队有个管文教的干部，估计我的信件有来必看——他曾询问过我的情况，我表示，一定要拿出个成绩来。尽管那时我的底气不足，但还是有信心和勇气去“摸着石头过河”。

　　家里哥姐们，娶妻的娶妻出嫁的出嫁，只有我和父母在一起。父亲已经70多岁，早就该停止生产劳动了，可为了我依然劳作不止——因为哥姐们家庭都不富裕，给的钱粮有限。而我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渐渐地，我失去了自信。没奈何，我找到了村文教干部，直截了当地要求当一名一至二年级教师。谁知不提则已，一提他把我说得什么都不是，一说我文化太低，二说我身体不好！这第二我没的说，这第一我就不服气了，我的七八年的钻研白费了？可人家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谈的？我只好作罢。

　　回到家我就开始了我的计划，以后写的稿不给县级，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市级以上报刊杂志，一定要争口气！父亲也知道了我的难处和打算，认为没一辆车不行，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了，筹出几百元为我购置了一辆手摇三轮车。这样我就有一些社交能力，不再是稿写完就投，而是多方求教，把写成的送给文化低的和文化高的人看。一篇《一个残疾人的自悔》小说，多人看了都说写得不错，我心里有了底。为了使这篇文免于退稿，我带了几元钱，摇着三轮车，走了七个多小时，长途跋涉70多里地，亲自把这篇文章送到了报社门前。说来也巧，刚好遇到了编辑老师。他看了我五六页工工整整的楷书体小说稿件，说稿子要了，让我回家等待，并送了我一叠稿纸。我回到家的第三天就接到了编辑部的录用通知书。我暗暗欣喜，认为自己的功夫没有白搭。过了些天，我的文章登出了，散发着墨香的两张报纸由大队部转送到了我的手中。

　　它是我的成绩单，我春夏秋冬读书的劳苦，得到了慰藉。有了它，可以说我的身价有了提高。我又写了一篇《爷爷的死》，反映社会打牌赌博的坏处的小说。送到了县文联，不久报纸原封不动没改一字登出了！——因为我在市、县报刊发表了文章，县文联理所当然接纳我为会员，并发了会员证。这又是对我的莫大支持！

　　可是，写作就是这样：有名无利。虽然我在市报上发表了千字作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得到的稿费却是10元，县报纸是1元。这怎么行？不能这样下去了，得找点事干干。自己虽然能识文断字，可入到社会却是一个“宋江的军师——无(吴)用”！识字不深的，补个鞋配个钥匙，都能养活了自己；而自己学的却是毫无用处的文学——什么时候能不靠父母生活？

　　不能专业读书写作了，得有个挣钱门路。可想着容易，做起来难啊！一个残疾人，行动不能自如，谁要？单干，自己啥也不会，再说需要本钱，而自己身无分文啊！没奈何，还得去找村领导。这次，底气足了！首先，去见村支书，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他表示，可以，只要管文教的干部愿意，他没意见！又说让我去找，随后他再替我帮个腔……

　　我去了，这次成功了。我说要教二年时间，——“不会是要让我饿死吧？现在确实是没有办法……”话说到这份上了，文教干部哪能不同意呢？

　　第二天，学校任财务主任的街坊传话，让我去办公室报到。

　　当教师也很困难，第一次就遇到了尴尬。因为办公室在楼上，我不会上。幸亏校长不计较，传话：“逢老师学习、开会，皆免于来。至于学生，因为合并办学都让到村上来，你们庄那个小学不要了，你可以暂时看管。没有学生，但你一样有工资。

　　庄里的小学校在离家几千米的庄东，以前只有一至二年级，也是我的母校。

　　自我来到小学校，有的家长不想让那么小的孩子到村上念，送来我就接着，安排在教室里。我教他们语文、算术，竟也收了几十个。讲完课闲着没事，我读我的书，充实自己。很快二年过去了，照顾的期限到了。我没了工资，就离开学校自谋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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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源自网络）

责编丨徐静媛

复审丨刘玺娜

校对丨王君

诵读丨杨洁

制作丨张朝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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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毛胜于，网名“配钥匙”。年生，患有小儿麻痹后遗症；现以专业配钥匙为业。青少年时代，依靠字典自学，博览书籍，竟也能写个小说、散文、诗歌，并且在市县报纸上发表有小说。学不间断，近年来主要在许多网络平台上频发文学作品、消息。写而不辍！

诵读者

杨洁，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中華诵读会会员、中国傩戏学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戏曲声乐研究会会员；江苏省导演学会会员、南通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原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文联驻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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