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锐金丨小说冬风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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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谭锐金，年2月出生，山西垣曲人，垣曲作协会员，作品见于文学期刊《舜乡》， 　　　

冬风萧瑟

他

冬风萧瑟，寒风凛冽。

他将身躯紧紧地包裹在棉衣里，更加的萎缩一些。

眼看就到了回家的时节，对于游子来说，回家应该是多么幸福的感觉，可是此时的他，感到是多么的踌躇。

昨夜，东哥拍着他的肩道，莫要让昨日的伤悲，浪费今日的眼泪。

可是，他的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滑下。

醉意蒙胧中，他仿佛回到少年时刻，那时的他，信奉天生我才必有用，崇拜的是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感觉。

然而，岁月的鞭子将他抽得遍体鳞伤时，他才明白，纵然是金子，也不一定会发光，纵然是天之骄子，但若无天子呼唤，终究是上不了那艘船的。

在她离开的时候，他茫然失措。

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模糊，他的心头百转千回。

应该追上去，向她乞求，所有的都是我的错，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但是他不会，因为他骄傲。

或许应该再响一个电话，告诉她，我所做的并不是我心中所想，也许一切只是个误会，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好不好?

或者，他应该潇洒地吹声口哨，道一声，我就是我，你看得上就跟我走，看不上就随意。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然后，将自己蜷缩起来，连酒都省了，因为情感的酒精已经让他忘记了此生何年。

许多时候，许多事，你明知这样做的结果会如何，但是，你就是做不到。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等父亲的电话打来，询问他何时回来，带的钱有多少的时候，他的心再一次下垂到极点。

他知道，就算身无分文到家，父母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他能想到，父母再也无法在邻居面前自豪地说，瞧瞧我家儿子，又带回来多少多少时的失望表情。

他从不相信，她是因为那个土豪而离开的他。

但是，当她面无表情道，对不起，一切应该结束，因为我对你没有希望时。他甚至连她的手都不想再碰一下。

就这样吧，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会走。

他认为自己很豁达，以为自己看得透一切，但在夜深无人时刻，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却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

是你，不是我，无形地铸成这个错，我在若干年以前，就知道没有结果。

真爱，是不是就是这样？等你遇见她的时候，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觉得无论如何努力，也配不上她？

所以，等她说，我没有要求，但父母说要求也不高，只要和别人一样，10万元的彩礼的时候。他知道，这要求不高，但他满足不了。年轻的他没有办法向父母开口，10万元，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零花钱，但对于农村的他的家庭来说，也许是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的目标。

那列火车好慢，好慢。

窗外的风景刷刷地不断变幻移动，而那思绪却飘向不知名的去处。

这些日子，每看到一个背影，都感觉像极了她，每听到一个声音，都像是她的语气。

算了算了吧。有时，那些真实发生的故事，却像极了虚幻一样渺无可寻。

他知道，所有的感情终究会归于平静，一切只是个过程，但在趋于平静的这段日子，却是如此的难熬。

虽然他早已明白父母看到自己时的失望表情，但仍然难以接受父母没收到金钱时那种淡漠的眼神。

是，是，是，我知道，曾经的我，让你们引以为豪，后来的我，却让你们一次一次失望。

少年的他，品学兼优，每个教过他的老师，都会说，这孩子必成大器。

他也认为自己是不甘池中的蛟龙，总有一天会冲天而起，笑傲江湖。

然而，岁月似乎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他像那个书里的仲永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平淡。

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现实?

等与村里旧友喝酒玩牌时，他才有一点真实的存在。

那种纸钞在手中来回流转时的感觉，让他才觉得自己是在活着，我决定不了她的去留，决定不了父母的心情，但我总可以决定钞票的走向。

然而，等他变得身无分文，然后再变得欠债的时候，他发现，连钞票的走向他也根本无法掌握。

疲惫的身躯小心翼翼地迈进自己的小卧室的时候，父亲仍然被惊醒，怒道，你除了喝酒玩半夜回家，你还会什么?我造了什么孽了，生下你这个孽种？

然后，是母亲深深的叹息，那叹息，让他无地自容。

老房子的大梁不高不低，他注视着大梁，仿佛在有个声音在向他召唤，来吧，来吧，到了这里，一切都会结束。

等黎明来临，新的一天到来，太阳已经快到天空中央的时候，他的父母打开他的房门，看到大梁上悬挂的他的时候，整个世界静止了。

良久，良久，一声惨叫传透了整个山村。

她

等她有意识的时候，她发现她跟常人不一样。

别的人可以跳跃，可以自由到每一个地方。

但是她不行，她的腿、脚根本不听她大脑的指挥。甚至连她的手也要慢上半拍，大脑决定了要做什么，手却过了一会才能感知得到去做什么。

父母带她去了好多地方，小儿麻痹症宣告了她的不幸。

父母给她取名叫做多多。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有我？

鸟会飞，猪会跑，鸡会跳。

而我，什么也不会，只会蜷在床里哭泣。

我还不如一只狗，一只猪，一只鸡。

也许这个世界唯一还可以让她感觉有点幸福的，是至少还有一个对她没有放弃疼爱有加的父母。

转眼，她二十了，经过四方的求医问药，面容清秀的她最多也只能扶着墙半爬行移动。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但对她而言是不可想象。

上大学的妹妹每次假期回来兴奋地讲述那些校园里的事的时候，她总是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去听。

但无人的时刻，她总痛恨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

如果自己也可以去上学，去工作，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该有多好？我活着有什么用？除了浪费粮食，浪费金钱，实在没有活着的必要。

有多少次，她都想要结束自己，卫生间里有杀虫剂。她知道，如果吞下去，就可以一了百了，可是，想到自己走后父母的悲痛，她就一次次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无论如何，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父母，也要坚强地活下去。

她试着学习，电脑聊天、游戏，渐渐感觉生命也不是这样可悲，上帝安排你来到这个世界，总有你存在的理由。

她也学会了不再抱怨，在空间里博客里写些文字，也会引来许多 　　　特邀顾问：张开生发刊制作：谭瑞平　75校园编辑：靳三涛　小说编审：谭锐金散文编审：李亚玲诗歌编审：王秀娥赐稿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