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文学父亲节特刊沉甸甸的父爱
同组一题?
沉甸甸的父爱
顾志周父爱流传周有品不残缺的父爱
杨霞情深不过父爱刘诗良汗珠滚落一地金
杨柳我的“爸爸”
父爱流传顾志周
我有一封父亲用香烟纸写给我的信,多少年来我一直带在身边。信的内容只几十个字:周儿,本星期本要给你送去大米及生活费,因正值农忙,夜里还要看守秧苗,所以抽不出空来,你先跟亲近的同学暂借一下,过一段时间再给你送去。其他勿念。祝进步!
那是我在八十里以外的小镇读高一的第二个学期。时值梅雨涨水时节,马路淹没的淹没,冲坏的冲坏,我不敢回家去取米取钱了,便给家里一封信,让父亲给我送来。
我收到父亲这封写在香烟纸上的信,心里竟然有点生气。我在学校里本来就穿得差,心里一直很自卑,现在还叫我跟同学借钱、借饭票,多难为情呀,不送算了,我就自己回去取!
到了星期六早上,父亲突然出现在教室的走廊里。天下着细雨,父亲左肩扛着一蛇壳袋大米,右手提着一个兜着两罐酸腌菜的丝网,歪着头寻着教室编号慢慢走过来。父亲一高一低地挽着裤管,脚下那双凉鞋有一只断了鞋带,鞋跟吊起的泥水溅满了父亲的裤管。
正是要做课间操的时候,同学们都往外拥,大家看到一个来送米的乡下人,都想知道是谁的父亲。我犹豫了一下,想暂时不见父亲,但我很快又果断地跑过去,不顾别人或讥笑或鄙夷的目光,亲亲热热地叫了一声:“爸,你来了!”我接过父亲肩上的米袋,把父亲带到宿舍。“怕你等不及,就送来了。”父亲简单地说。我心里很内疚,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只觉鼻子有点酸。父亲坐了会儿就返回去了,说晚上还要守秧苗。
多年来父亲给我送米送钱的那一幕时时在我心头重现,我一直为自己当时竟然冒出不敢当着同学们的面迎接父亲的那个念头而羞愧,我也一直为自己能在短暂的一瞬间改变想法,果断地走向父亲而坦然和欣慰,不然我真的一辈子愧对父亲,虽然父亲不可能知道。
忽然我又想起父亲第一次挑着担子把我送到学校时,父亲虽然衣服全被汗水打湿了,但脸上仍然带笑的情景。我的心再次被强烈地感动。这两幅画面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有一年我装作无意中提起父亲当年给我送米送钱的事情,因为我试图讲一个我在书上看到的小故事给父亲听。不料父亲见我旧事重提,先开口了。父亲说:“其实我当时一到走廊边上就看到你了,但我装作没看到,我在想我的儿子会不会因为自己父亲这个寒酸样,就不敢当着同学的面来认我,我等着你过来叫我。孩子,你没让父亲失望。”我看着父亲布满皱纹的脸,心里着实一阵愕然,我没想到父亲也会心细到这种地步,我没想到父亲其实早就考验过我了!
父亲接着说:“去年我看到一篇文章,也是讲一位像我这样的父亲到学校给儿子送粮送钱,他儿子却当着同学们的面说那是他的邻居,顺便给他捎过来的。那位父亲回家气成重病。”啊,这也就是我准备要给父亲讲的故事啊,父亲早就读过了!
父亲说:“孩子,本来我要跟你讲讲这个故事,但我看你已经懂了,就没说。”
父亲接着说:“孩子,爸今天要跟你讲另外一个故事,几十年前,有个穷孩子上山砍柴时跌倒,把腿弄伤了,没法自己走路去上学,他的父亲就背他去上学,六七里路啊,每天早晚两躺,来回十三四里啊,一背就是一个多月,而那个儿子,其实不是那位父亲亲生的。”
“是谁?”我惊觉起来。
“那个儿子是我,那位父亲,就是你祖父。”
我再次愕然,我转身蹲在早已老态龙钟、眼睛浑浊的祖父面前,泪如雨下……
作者简介:顾志周,生于七十年代,上饶市广丰区湖丰镇人,江西省作协会员,14年房产地营销策划及团队管理经验,先后担任创意文案、企划经理、项目总监、策划总监等职。业余爱好读书写作,曾在全国四十多家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等各类作品约共计50万字,年长篇小说《首付爱情》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发行。现在外务工。联系方式:( 也许我生命中很多记忆会被遗忘,但是关于父亲的点点滴滴在我千疮百孔的心里从不曾疏离,那思念的拔节声在时间的旷野上从未曾停止。
时隔多年,我还依稀记得小时候父亲把我驮在肩上的那份雀跃和欣喜。那时候,我只看到父亲表面的笑容,体会不出他内心的忧伤;我只看到他眼里的温情与慈祥,感悟不到他所经历的艰辛和沧桑。
长大后我才渐渐明白和懂得,原来父亲的一生一半是隐忍,一半是深沉,父爱如汪洋大海,源源不断,永不枯竭。从小到大,我一路走来,父亲给过我很多宝贵的人生锦囊。等我走过一个个人生驿站,逐一打开锦囊时,才发现,父亲一直用沉默渗透着无限的情,一直用无声传递着无尽的爱。
走过红尘明明灭灭的灯火,走过人间山重水复的流年,回首细想,原来父亲的爱总是润物细无声,无时不有,无处不在。
长大以后我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小时候,我跟父亲共餐时,好吃的饭菜他都留给了我;为什么小时候,下雨天我跟父亲共伞时,他几乎把整个伞都给了我;为什么小时候,每次我跟父亲告别后,在家附近拐角的地方,我总能看见他对着我的方向默默凝视;为什么小时候我跟父亲共眠时,我从不被蚊虫叮咬,从不被寒流惊醒……
总听人说,女儿是父亲的前世的情人,我不知道生命是否真有轮回,不知道人世间的缘分是否早已注定,但我知道,能与父亲结下父女情缘,是我今生最幸运、最幸福、最快乐的事。
父亲的吃苦耐劳,善良博爱是村里村外公认的;父亲的辛酸史、拼搏史也是村里村外公认的。此生我有幸成为他的女儿,真的是我的骄傲,我的福分。如果可以,但愿来生我还能做他的女儿。
作者简介:杨霞,上饶市广丰区桐畈镇人。年生,自幼患有先天性视网膜病变,曾因精神抑郁住院,后康复出院。多年来笔耕不辍,在报刊网站发表文章上百篇,著有作品集《浴火重生,走出阴霾》。
汗珠滚落一地金刘诗良
照我们乡下人的说法,父亲是个劳碌命。他像一头牛,一头沉默的耕牛。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劳作。他还没牛清闲,牛不用天天耕田犁地,更多时候由人养着,吃吃睡睡,东游西逛。父亲没这个福分。父亲名字里有个“汗”字,他一辈子就没个离开汗的时候。一提起父亲,就看见一颗一颗的汗珠在他身上集结,向下奔流,滚落一地。
夏日的午后,两三点钟光景,太阳明晃晃的,叫人睁不开眼。父亲早去麦地了。我午睡醒来,母亲交待我去帮父亲一把。睡眼惺忪的我眯着眼,操上锄头,懒洋洋地出了门。毒辣辣的阳光将四周炙烤得热气腾腾,风是热的,路是烫的,我像被扔进了一个火炉,陡地清醒过来,不一会儿,汗液已在身上咝咝作响。
远远地望见父亲高高地抡起一把三齿钳,向跟前的麦茬挖去,一翻,一磕,一推,身后已挖开一长溜麦地。父亲光着膀子,穿条平脚短裤。脸膛上的汗珠向下巴汇流,一颗一颗雨点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汗珠滴落在泛白的泥土上,嗞的一声溅起一抹轻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前胸后背的汗淌下来,向裤腰冲锋。父亲用根粗布条捆住的裤腰,已被汗水浸湿一圈……
翻松整平一大块麦地,天已擦黑。父亲又用板锄拉出一条条地沟,把它一畦一畦地分开来。夜色聚拢过来,天色越来越暗。等父亲疲惫地说出一声“回家”时,伸手已不见五指。我深一脚浅一脚逃出牢笼似的往家奔去。山梁下面的村庄,早已万家灯火。
冬日凌晨,冷风飕飕。父母早在院子里忙碌,今天父亲要拉一板车蔬菜上街卖。去街市的路上,有一条长长的陡陡的坡。父亲一个人拉车担心上不了坡去,要我跟着推一程。怕耽误我上学,父亲起了大早,一满车的菜已装好。
一路上,寂静极了。人们还在梦乡呢。天上还有一两点寒冷的星光。地上是我们父子一大一小两个孤零零的身影。除了车轮磨擦地面滚动的声音和我们父子赶路的脚步声,万籁俱寂。脚慢慢地暖和过来,身子也慢慢暖乎起来,父亲和我的呼吸声也渐渐急促粗壮起来。
坡就在眼前了。父亲把身子埋得更深了,我手推着车,脚撑着路面,跟着车一步一步向前挪动。上了坡顶,父亲停下车,直立起身,长舒一口气。大冷的天,父亲却已是一脸的汗珠,他抓起衣襟往脸上擦一把,吩咐我赶回去上学。这时,东方才亮出鱼肚白。
记忆里闪回的两个场景,是父亲八十多年日常生活的缩影。父亲一辈子粗茶淡饭,没什么嗜好,不抽烟不打牌难得喝一口酒。每天,除却上桌吃饭、上床睡觉的工夫,他都奔忙在田地里。一会儿挑一对水桶上菜园子浇菜,一会儿扛把锄头下地除草,一会儿提一只竹篓为庄稼施肥……
父亲的衣衫没穿到一天就被汗浸湿,布着盐霜斑驳的汗渍。在父亲的侍弄下,菜园子的蔬菜生机勃勃,郁郁葱葱,叶青翠,茎茁壮,果肥硕。田地里,一坡坡的高梁红了,一片片的稻谷黄了……它们不仅满足了一家人的吃用,剩余的还挑去城里卖,换一些钞票回来,改善生活。
一个小病痛几乎折腾了父亲一生。父亲年轻时中了地里的毒气,脚踝溃烂,用尽民间土方,医院检查治疗,总不好转。小病痛虽不至于拿走人命,每天疼痛着也够折磨人。父亲没有因此消沉,没有撂下生活的担子。
一次回家,我问起父亲的老烂脚,父亲高兴得老小孩似的,挽起裤脚,说:嗬嗬,五十年了,想不到临老了,它自己好了,只留下一个疤。不过脚筋都烂断了,走路还得踮着脚尖,跛脚是改不回去了。或许是病痛对父亲发了善心,又或许老天折磨父亲觉得够了。听着父亲欣幸的话语,想着让父亲疼痛了五十年的伤口,不免叫人心酸。
八十多年的漫长岁月,浓缩在一个个辛劳的日子里;每一个辛劳的日子,串连起父亲忙碌辛苦的一生。早春时节,天气乍暖还寒,罩着羊毛衫的我站在老屋门前,还能感受到阵阵凉意。八十多岁的父亲从地里回来,只穿着两件薄衫,还挽着裤脚。坐在儿时伙伴春狗家门口,春狗说:你爸健朗着呢,还能挑着满担的菜挤公交车上集市卖。母亲告诉我,年前一家煤气厂想招个门卫,要上下搬运煤气罐,老父亲跃跃欲试。母亲喝斥他:你没得吃没得穿?!还是缺钱花?!丢儿女的脸面啊?!父亲才恍然作罢。
汗珠滚落土生金。汗金,是父亲的大名。父亲一辈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用他辛勤的汗水,浇灌出一片赤橙黄绿的田园风光。他以土地作纸锄作笔,蘸汗为墨,孜孜不倦,在大地书写。
千千万万滴水汇聚成江海,千千万万棵草铺展成草原,千千万万像父亲一样的劳动者,描绘着锦绣乡村,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叫中国农民。
作者简介:刘诗良,上饶市广丰区人,活得随性,写得随心。
我的“爸爸”杨柳
我是一个孤儿,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从小,我就住在伯父伯母的家里。伯父对我很好,从不打我,骂我,他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和蔼。
还清晰地记得,那个炎热的下午,我与伯父去山上“探险”。那天,午饭过后,伯父就神秘地说:“走,我带你去山上探险吧!”贪玩的我又怎么可能会拒绝呢?于是,我就兴奋地跟着伯父上山了。
临走时,伯父还背了一个竹篓在身上,我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带竹篓呢?”“先不告诉你!”伯父还是卖关子。这让我又多了一种去探险的神秘感。
来到山上,伯父就在草丛中寻觅着什么,忽然,他从中拔起一棵草,细细地闻着,口里念念有词。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这是一种珍贵的药材。你不是经常肚子不舒服吗,喝这个管用!”伯父边说边递给我一棵草:“这草的气味很独特——有点清凉。现在探险开始喽,我们来比比,看谁采得多,怎样?”“比就比!”我爽快地答应着。
我趴在草丛中,左闻闻,右闻闻,嗅来嗅去。这可笑坏了伯父,刚喝的一口茶“噗嗤”一声全喷了出来。“汪汪!”伯父边擦嘴边学狗叫。我也应声“汪汪”地跑到伯父身边,撒娇似的围着他转圈,最后累了,就躺在伯父的怀里。伯父抚摸着我的头,笑哈哈地说:“我们家柳啊,就是一只惹人喜爱的小花狗!”……在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中我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收获着满满的劳动成果!
伯父总是这样把我捧在手心里,细心地关怀着我。是他,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是他,给了我一个愉快的童年。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在我小小的心灵里,他俨然就是我的爸爸。
我曾经幻想着,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好好地孝敬他,就像他好好地关爱我一样!可是而今,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一场疾病永远地夺去了我最亲、最敬的爸爸!
爸爸,父亲节到了,您在那边还好吗?在这夜深人静的雨夜,我又想您了!
(指导老师:管华英)
作者简介:杨柳,上饶市广丰区管村学校六年级学生。四岁时父亲病逝,母亲弃家而去,便开始与伯父一家生活。她乖巧懂事,心思细腻,深得家人疼爱。她天资聪慧,成绩优秀,更有绘画天赋,深得师生欢喜。今年年初,她伯父因病去世,不免悲痛万分。值此父亲节之际,写此文,以表哀悼!
图片:来自网络
微编: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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